早干什么去了

mylareina

刘老汉当了一辈子轱辘子，走村串乡给人耙盆耙锅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。靠着日复一日的劳作，刘老汉硬是在老伴去世20年间，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和修修补补的手艺将七大八小五六个儿女拉扯大。

    儿女们成家立业了，按说刘老汉也该享享清福了，可刘老汉一来劳动惯了，二来房子都给了儿女，回来也没地方住，刘老汉照旧走村串乡忙活。

    又是数年过去了，刘老汉终于老了，不能再下乡做活了。长年的走街串巷生活，使得刘老汉落下了一身的毛病。特别是他那气管炎，常常让折磨得他喘不上气来。按照当地风俗，刘老汉由儿女轮流养老，每户两个月。

    起初，儿女们轮着养，都很自觉，也很积极。往往不到月末下一家就把老人接去了。刘老汉活得很自在，不用干活了，也不用操心，可总是心里不踏实，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不安。

    就这样轮了一年，渐渐的，轮流制表现出了许多弊端。毕竟，一个老人，跟着儿女们过，不说别的，单说一日三餐，吃什么，什么口味，讲究了这个，讲究不了那个。还有，轮到冬天，刘老汉睡在儿女的热炕头，儿媳或者女婿不干了。这样令儿女作别子的事隔三差五的发生。

    儿女们商量，如此轮流照顾老人不方便，还是改一改好。儿女们一合计，不如给老人重新盖两间老年房，让老人一个人住，他也自在。

    方案一定，可是在谁家出多少石料檩杆、谁家出水泥砖头、谁家出工钱上发生了争议。一连召开了十几次家庭专题会议，讨论了不知道多少次，最后还是意见不统一。盖房一事因触碉搁浅。

    没办法，只好暂时继续实行轮流养老制。刘老汉又开始了从这家到哪家的轮流生活。虽然刘老汉不用干活了，也不用操心，可他越发觉得心里不踏实，总是莫名的惴惴不安，莫名的心慌意乱，气也憋得更厉害了。

    终于有一天，刘老汉在清晨起来去茅房时，被门槛绊了一脚，重重地摔倒在地。没等儿女们赶来，刘老汉就急急忙忙地咽了气。

    出殡那天，儿女们哭得天昏地转，围观着无不动容。村里的老头老嬷都羡慕刘老汉有福，儿女们孝敬，没受罪，说到时自己能有这么个结果就阿弥陀佛了。

    第二天晚上，儿女们聚在一起，说起老爹活着的那些事事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，感叹不已，痛哭流涕不已。说着说着，不知谁又说到给老爹盖房子的事上来。儿女们都后悔没有早给老人盖房子，要不老人气喘得顺，可以多活几年。

    屋子里的人正这么说着，这时，刘老汉一向不爱说话的大孙子突然冒出一句：早干什么去了？等着瞧吧！

    一时间，满屋鸦雀无声，只有墙上的钟表在“嗒嗒嗒”有力地走着……]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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